L是大學同學,幾年前隻身前往巴黎,從不會法語到講了一口流利的法語,顯然已經把巴黎視為自己的第二個故鄉。除夕跨年後,撥了電話約他出來走走,見了面,L問我想去那裡?
「就去你覺得最美的巴黎吧。」我答道。
然後L和同伴S出現在巴黎租屋樓下,帶我走過美麗而古典的薇薇安迴廊
Passage Vivienne,來到Jardin du Palais Royal。


A Priori Thé 茶館

L 和同伴S皆與生俱來「型男雷達感應器」,我們三人並肩走過薇薇安迴廊裡的一間著名茶館A Priori Thé,我的眼睛注視著那美麗的茶水壺時,L提了八度音問道:「看到了嗎?」
「啊,看到什麼?」我傻呼呼地問。
「當然看到了,長的真是俊俏。」S快速回應。

當下只有身為女生的我,對帥哥完全視若無睹,眼光只停留在茶館內飲用餐具上,對於身旁的兩位男人用如此神準的速度偵查四周,由衷地起了十二萬分的敬佩之意。


Jardin du Palais Royal

「哇,你們好厲害喔,我只有看到茶館裡的器皿....。」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實話實說。
「在巴黎住久了,別的習慣沒養成,就是一邊欣賞帥哥一邊還得注意腳下有沒有狗屎,這一點小技倆倒是練得爐火純青。」L對我眨眨眼笑道。

然後我們一腳踏進花園裡,噴水池的水噴得很高、雀躍地很,不像巴黎冬日的陽光了無生氣。
「我最喜歡來這裡散步了。」L對我說:「當初想來巴黎,就是因為這個城市美麗的景物實在太多了。」



「幾天前這裡的噴泉還結冰喔。」L指指噴泉水道:「巴黎一旦冷起來,就真的是很冷很冷啊。」
我想,這種冷一定是冷到心底了。
L在巴黎談了幾場戀愛,都不順遂,最近除夕跨年時,才徹底對前男友死了心,頓時也萌生想離去巴黎的心。

某個層面來說,L就像田納西威廉斯筆下的布蘭琪《慾望街車的女主角》,在最後一幕時幽幽地道:「不管你是誰,我總仰仗着陌生人的仁慈。」



關於愛情,我們閉口未談。暮色西垂,空氣中漸漸冷冽起來,沒戴帽子的我,覺得耳朵凍得很。快邁入四字頭大關的我們,沒有頑皮地踩跳著Daniel Buren 所設計的石柱,而是靜靜地穿越過它們。



夜色整個暗沉下來之後,走出花園,L表示想去凡登廣場(Place Vendome)看燈景。
在華美燈色之下,L竟像個小孩似地,拼命想爬到高處與高遠的燈飾一起合照,說是想寄給遠方的朋友。那一瞬間,我才發現,原來,喜歡美麗事物的他,骨子裡還有很稚氣與不肯妥協的一面。

一如巴黎。


凡登廣場(Place Vendome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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